第一百一十一章、生子

裂肺的疼痛片刻不曾停止，丝丝缕缕渗透水冰汐脆弱的意志，让她彻彻底底的忘记了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矜贵与倔强，忘记了她和夏侯君晟之间隔着千丝万缕的人事情仇，她想见他，只是想见他……

    日出，日落。

    朝霞，夕阳。

    垂死的挣扎坚持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终于听到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打破朝阳的宁静，轻轻甜甜的伴着微凉的晨风响起。

    接着便是清洗婴儿身体的拨水声，半晌，年过半百的老产婆怀抱一个皱巴巴却五官极为精致的小婴儿出来。

    “恭喜素大夫，贺喜素大夫，令夫人生了个好漂亮的小姐儿！”

    老婆婆不知道素宁与水冰汐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将他们误会成了夫妻，一时间恭喜长恭喜短，弄得素宁一块万年不变的美玉脸烧得和猴子屁股一样红。

    “快……快来啊！”

    三人还来不及为新生的孩子欢喜，屋内已经响起了明珠见鬼一样的声音，素宁和司马少华两个大男人脚步一颤立马像打了鸡血般一左一右冲进产房。

    “啊？！你们……你们来干什么？”

    明珠尖叫，一时间顾头不顾尾，忙不迭的抓起被子盖住水冰汐下身，抡起铜盆一盆一个将两个大男人抡飞，伸出手又将老产婆一把抓进去。

    “阿婆你看，汐汐似乎还没生完，这里怎么还有一颗头啊？”

    明珠咋咋呼呼，什么都不懂，看见水冰汐身下还有一颗小小的头颅卡在那里，吓得花容失色小脸苍白。

    老太婆见状呵呵一笑，宽宽的折皱印着欢喜的鱼尾纹：“没事的，小姑娘，莫要慌张，少夫人这是生了孪生子了，这儿还有一个！”

    “什么？”

    明珠再次尖叫：“孪生子？”顿了顿，慌乱的思绪还来不及消化这个让人惊喜的信息，清凉的视线已落到水冰汐血色尽失的小脸上，不过一瞬间，喜得双子的惊喜便被残酷的事实浇得透心儿凉。

    “汐汐，汐汐？”

    明珠轻唤，刹那间惊慌失措，跪趴到水冰汐身旁，抓起那双渐渐失去温度的小手，有些承不住这样的结果，一个劲的呼唤，“汐汐，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话，你别睡，你别睡，醒过来好不好？汐汐……你醒过来……醒过来……”

    水冰汐此时已是奄奄一息，二人的对话她听在耳里，拼命的欢喜着，身上却是没有力气，一点力气都没有。散漫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里沉沉浮浮，不断飘忽，不断模糊，似乎下一秒，下一瞬间便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要这样羽化飞仙，踏云而去。

    “汐汐！你已经睡了好久了，别睡了……别睡了好么？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你还有一个孩子没生呢！这样可不算完哦……不算完……”

    明珠低喃，手里摸着水冰汐微弱的脉搏，惊慌失措，无可奈何，颤抖的双手抓紧水冰汐汗湿的小手，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她体内。她清楚水冰汐如今的身体状况，知道她的身体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可是汐汐，她怎么能放弃？像她这样意志坚定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向死神低头的，她不能放弃，不能！

    “汐汐，一定要坚持，醒过来，醒过来便能见到宝宝了……汐汐，你醒过来……醒过来……好吗？醒过来我便认你做姐姐，我不跟你算帐了，我的所有家产都愿意跟你共享，好不好……好不好……”

    明珠轻语，额头抵着水冰汐冰凉双手，明媚灿然的眼眸有泪珠滴落，她想起水冰汐上次重塑丹田的时候，想起她挑战天仙台夺取逆天石的时候，太多的辛苦与执着，几度生死边缘的挣扎与纠缠，不明白老天爷是怎么了，为何要把这么多的厄运与磨难降临到眼前这样一个美好得让人嫉妒的女子身上？

    “汐汐，不要……不要……”

    明珠摇头，拼命的阻止，阻止掌心越来越微弱的脉搏，越来越低的体温，可是终究无能为力，跟死神相比，人的力量太过微弱。

    “汐汐！汐汐！”

    一切生命的迹象脱离了掌控，终于……彻底的停止。

    “素宁，素宁……死去哪了，快来看看汐汐这是怎么了，快啊……”明珠抓狂，刹那间失去所有的幻想，伏在床沿放声大哭。

    “汐儿！”

    守在门外的素宁轻呼，听见这崩溃的喊声再也顾不得忌讳，破开房门冲进来一把抄起水冰汐冰凉的小手。

    可是他绝望了。

    这样的死局，无解！

    水冰汐全身的血液枯竭，生机破碎，死亡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血淋淋的插进渴望奇迹的三人心底，他们渴望奇迹，可显然，奇迹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

    眼前的女子已经油尽灯枯了。

    这是事实。

    谁都改变不来的事实。

    “你终究没有熬过去！”

    素宁轻喃，踉跄摔倒，无可奈何的沮丧，他江南名医，妙手回春却救不了她，这是天意，天意么？可是他已经尽力了，这七个月了，凡是能救她的法子，他都试过了，甚至连传说中的灵凰印都费尽千辛万苦去为她寻来，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不够证明他的心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