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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荣升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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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dq;干得好不如说得好,说得好不如拍得好,拍得好不如送得好。&;rdq;

    &;ldq;拍马屁是获得领导赏识的高级艺术。&;rdq;

    &;ldq;领导的意图就是你的意图,领导的看法就是你的看法,领导身边的人相当于领导本人。&;rdq;

    读到这里,他拿出铅笔,在这句后面写王思宇,随后在名字画了圈,又打个问号,闭着琢磨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用蝇头小楷做个标注:&;ldq;王思宇!&;rdq;——

    下午,天气阴冷,没有太阳,沙岗子林场虽然附近都是山林,但西风仍然吹了过来,风很硬,吹得王思宇的衣裳猎猎作响,他刚去附近的沙岗子村里小卖部买了包红塔山,又带回了点花生米和罐头,给看门老头下酒,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两个人多少都有了点感情,即便是大黄狗,也跟他熟络起来,不时摇头摆尾地吐着舌头,在他身边转悠,时不时地还把身子靠过来,亲密地磨蹭几下。

    推门进了屋,看门老头已经把酒倒好了,正叼着烟杆等着他呢,两人把盘子碗刷了刷,就拿破报纸铺在桌,将吃的摆好,然后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三杯酒下肚,王思宇感觉肚子里面暖烘烘的,看门老头跟他讲过,这酒看着不起眼,但是真正的纯粮食酒,他家亲属在县里的白酒厂班,直接从大罐里给接出来的,那罐酒都是县里的头头脑脑们特制的,喝着虽然霸道,口感也一般,但醉酒后头不疼,睡一觉起来啥事都没有,比市面很多大牌子都强,那些酒厂都把钱花在广告了,大都是酒精勾兑的。

    王思宇撂下筷子,就抱着膀子问:&;ldq;大爷,那个沙岗子村穷得叮当响,到处都是茅草房,有的小孩还穿着打补丁的裤子,怎么我看村里还有两节小洋楼呢,盖得那叫一个气派。&;rdq;

    看门老头夹了几粒花生米,扔到嘴里,砸砸嘴,又尝了口鱼肉罐头,这才放下筷子,举

    着酒杯说:&;ldq;那户人家有势力,是这边的一霸,在县里也都挂了号,谁都惹不起,你千万别招惹他们,那家人心黑手更黑。&;rdq;

    &;ldq;就是前任村长家的房子?&;rdq;王思宇想起黄主任在车里说的话,恍然大悟,这家应该就是那位市委常委,仍在党校学习的宣传部王部长的亲属了。

    &;ldq;嗯,天高皇帝远,老史家虽然下台了,但在村里还是有些势力的,主要还是镇县里有人给撑腰,听说市里有当大官的亲戚,有次回来看他,好家伙,小车排成一大溜,县里领导全陪着下来了,事前挨家挨户发钱,每户发二百,说到时候不管领导说啥话,只要他讲完一段,你们大伙就叫一声好,然后一块拍巴掌就成了。&;rdq;

    王思宇听了&;lq;扑哧&;rq;一乐,心说下面的干部太有才了,解决问题的办法简单直接,只要有钱拿,老百姓管你说得啥,再说了,你说得天花乱坠人家也不见得信啊,都被忽悠怕了。

    两人正聊得起劲时,门外突然传来&;lq;嘀嘀&;rq;两声,看门老头荒忙把酒藏起来,说:&;ldq;大学生你先收拾桌子,我去开门,晚了会被领导骂。&;rdq;

    王思宇把桌子的食物用塑料袋包起来,缠好了丢在窗台,就也推门出去,看看是哪位领导下来了,他好再跟着了解下情况。

    刚刚走到院子里,司机老吴就笑呵呵地走过来,&;ldq;王科长,我来接你回去。&;rdq;

    看门老头立时就是一愣,王思宇更是被老吴的称呼叫得直迷糊,赶忙道:&;ldq;吴师傅别乱说,我啥时候成科长了,你给提的啊。&;rdq;

    老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过来,又麻利地给王思宇点,才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道:&;ldq;今天午开的会,已经定了,就等走程序了,委办的人都知道了,估计现在就你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中午的时候,罗副秘长把王大伟叫到办公室,说哪个叫王思宇,我怎么从没听说过,王大伟就说是去年刚分来的,罗副秘长就&;lq;噢&;rq;了一声就没言语,随后他在郑大钧桌子看到了报材料,你是三科科长的唯一候选人,王大伟看到后嫉妒得不行,到处宣扬,说他熬了十五六年才当了科长,王思宇这家伙,干了一年多就蹿去了,不到半个小时,这事就传开了,我车开到半道,司机班老刘就打电话告诉我了。&;rdq;

    王思宇这才恍然大悟,就转过身来跟看门老头告别,说老爷子我得回去了,你得注意身体,白酒少喝点,一次喝二两就成了,随后又掏出二佰块钱塞到老爷子手里,说:&;ldq;这是给老爷子买下酒菜的钱,不过我可有个要求,一会我走的时候你可别叫好,也别鼓掌。&;rdq;

    老吴麻利地帮王思宇把东西都装到小车,王思宇又去逗了会大黄,才向看门老头挥挥手,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车启动时,看门老头一个劲地向他挥手,等小车开远时,老头才蹲下来对着大黄狗嘟囔道:&;ldq;你看,我说他也熬不过七天?不过没看出来,狗日的还是个领导。&;rdq;

    王思宇坐在车,听着老吴讲着这几天机关里发生的趣事,有些心不在焉,暗想赵帆这时候也应该回到家了,日后怕是再难有机会单独接触张倩影了,想到这里,心情就有些黯淡,但当车经过一个小镇时,目光偶然瞥向车窗外,却被路边镇政府红墙外面刷的一条标语惹得捧腹大笑,那条标语来时看到的是:党是我的妈,可此刻返程时,就得倒过来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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