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命运车轮在漂移

沉默后，松平元康决定老实回答：“是。”

    “原来真是这样吗……”今川义元脸色不知怎么的变得有些苍白。

    “但、但是，我绝对不讨厌义元大人！我只是想从今川家脱离出来……”松平元康紧张的补充道，不像说谎。

    “脱离今川家？”今川义元苦笑一声，朝对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元康，你知道为什么我在之前答应你要给你独立，却一直不给你进行独立的原因吗？”

    “……不知道。”松平元康摇头，可心中却有几分答案。

    今川义元双手捧起墨绿色的千利茶碗，目光投掷在已经干枯见底的茶末，褐色眸子也被折射之光染成了浅黑，她轻声道：“今川家看似强大，实际上却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武将，也没有能代表全部统一说话的人，内部纷乱脏脏。所谓的东海道第一弓取，即谓今川义元是东海道实力最强的大名，曾经或许如此，但如今也不过是一句好听的奉承甚至是玩笑罢了。”

    松平元康表情有些痛苦，咬了咬牙，突然站起身大声的反驳道：“才不是！今川家的兵马实力远超无数大名，财政方面也十分优越，就算是被称为‘甲斐之虎’的武田家想要动弹我们也要顾忌三分。正因为如此，不是才和我们签订了条约，进行了结盟吗？”

    今川义元眼神变得冰冷，沉寂在体内的高贵血统跃跃欲试，散发出一股完全不像普通的十八岁少女能拥有的气势与威严，大喝道。

    “但这不是也引起了北条氏的不满，从而导致长年的友好关系破裂，西方战乱不止吗？！再说了，那种各自为政、互不侵犯的中性结盟到底有什么用？更何况还过了十年之久！要是我们变得稍微衰弱，恐怕最先攻打撕咬我们血肉的并不是北条氏，而是武田！”

    清脆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松平元康顿时哑口无言，她还是第一次被对方说服，因为一切事实正如同对方所说，无法争辩。

    “要是在这种时候，身为今川家三河掌权者的你突然独立，你认为别人会怎么想？刚刚上位的我又会处于什么地位？”今川义元苦笑着，无奈道：“元康你很聪明，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些，才一直选择对我的无耻保持着沉默。若按照那个无礼之徒，言君的说法，在我战死之后，你选择独立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松平元康的眼镜上出现了雾气，声音低沉又近乎嘶吼，十分委屈的说道：“才不无耻，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是无耻之徒，因为我之所以不选独立，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想呆在义元大人的身边，今川家唯一能让我相信的人就剩下义元大人了。”

    这隐藏已久，让所有人都困惑的真相，让一直在旁侧行这单膝下跪之礼的服部半藏也感到十分震撼。

    双方沉默片刻后，今川义元突然笑了，轻声道：“这样吧，元康，只要你帮我夺下尾张的那古野城，或者那古野城左右的一个城池，我就着手帮你进行独立。”

    “义元大人……”

    复杂的立场让松平元康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如果不出意外，她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脱离对方掌控的，对方居然肯让自己离开。

    见对方点头，今川义元的目光立即转到了在场的另个人身上，喝到：“半藏。”

    “在。”服部半藏凛声回应。

    “今天的谈话不准说出去。还有，关于监视明国异人方言一事，全战国可能就只有你能做到，就交给你了。”今川义元说着说着，脸色突然有些微红，“要是那家伙没有任何想要背叛或损害我利益的想法和行为，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要救他一命，这是命令！”

    “是！”服部半藏猛地点了点头，整个人化作一道阴影，朝方言追随而去。

    要是说之前松平元康和服部半藏对今川义元还有隐晦之心，现在就是毫无疑问的服从，并在心底感激那位突然出现的明国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