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都不清晰，唯有那双柔水的眼眸，盈盈锁着她。

    或勾了一抹笑，清润似水，其中滋味，遂不可言论……

    “这画，碰不得。”雨寒轻喃。她的声音回荡在这静室，却又如她颜，瞧上去，听入耳，皆虚渺不清。

    “《古荒录》中讲，古荒时期，天地初生，万物皆由四神、四凶八位古灵号命，四神号天，四凶掌地，天地二界族人通婚，孕育风雨雷电，春夏秋冬……雨神顽劣，恶神穷奇以凤之羽毛、凰之精血、鸾之血泪铸成凤凰鸾彩。雨神作画，触之，便被灼其肤，食其血，正劣根。

    而眼前这壁画应是用凤凰鸾彩所做，画中的两名女子便是雨神与雪神。书中说天地之初本无雪之神，是雨神让东海神龙助她造了朵雪花，洒下凡尘，引起凡间雪灾，一时死伤无数。雨神便被关禁千年，千年之后她却不知悔改，在雪花中埋入心血，并助雪花修得神力，青龙无奈，遂封雪花雪神之位，永久侍奉于雨神。

    这《古荒录》中的大多记载与我们所知的都背道而驰，我本是当做奇闻读读玩儿，从未信，但如今看来……”

    雨寒说着，竟略上前半步，左手手指擦过衣裙，粘上画壁——

    嘶——

    “书上所讲，却是真实……”

    她细腻圆润的指尖贴着画壁，纤指相合，竟條然冒起一缕白烟，分明是灼烧的迹象。

    冰雪一骇，就瞅着对方那迅速泛红的手指，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心尖发着酸，若非对方拦着，她方才整只手覆上去，必得有番好受。

    紧了紧手，想道个谢，抬头却只见对方揉着渗血的指尖，瞧着她略一挑眉，“小仙子，这画上虽是美人，却是碰不得的……”语调再一转，“仙子既要美人，不就在眼前……”

    这女人，樱唇含笑，眉眼皆是娇柔，调侃的言语说得顺极，她突然走近了些，就倚在冰雪耳畔，呵呵直笑：“仙子想要哪种美人，小女子不才，一直想试试能否满足了仙子？”

    冰雪只觉得脑子一热，激动下竟不由自主的动了手，一掌打在对方脸上。

    巴掌落下的声音清脆响亮，雨寒没躲，生生受了她这毫不留情的一掌。

    冰雪吓得直退了三步，手掌还停在半空，愣愣的看着雨寒红透的脸颊。

    这一掌下去，打碎了两人的玩笑，也打碎雨寒的温柔。

    冰雪看着面前的人，心尖都在发颤，火红的光就在对方脸上跳动，青衫却隐在了阴霾后方。

    “好极。”凉透的声音自雨寒唇畔渗出。

    冰雪全身一个寒颤。

    接着，雨寒面无表情朝冰雪走近，手中的火从冰雪眼前闪过，一道红色的残影印在了冰雪脑海，她抬头看着雨寒，只见对方双目像火烧着了一般，红得渗人，在此刻格外的阴森恐怖。

    冰雪握紧袖下的手指，看着诡异的雨寒，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她面前之人就宛如一只美艳却恐怖的鬼魅，让她从心底生出恐惧。

    她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愤怒，看到了深深的怨，那眼神冰雪读得太清楚了，那是想要将她撕碎的情绪。

    她以为雨寒会像斩断烛台柱子一样一剑取了她命，却不想对方盯了她好一会儿，竟又将头转开了，提了火再度走到壁画前。

    冰雪愣在原地，去看雨寒，对方只晃了晃手中的蜡烛，轻轻说：

    “过来。”

    这个瞬间，一股强烈的情绪涌入冰雪心间，她几乎含着泪，如梦中一般，朝着那道青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