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孤独敲钟人

弯钩的竹竿，按照笔记本上记录的客户名单，逐一按照名单上约定的时间，用竹竿敲击客户的玻璃窗，提醒客户到了起床的时间。

    客户醒来之后，会站在竹竿敲击的玻璃后，对他挥手示意。

    而后，少年则会继续叫醒下一家。

    如此反复，叫醒的工作会持续到晨起6点半左右。

    一个少量付费的人形闹钟？

    正儿八经的工具人......

    陆离心中缓缓吐槽...

    索西利亚斯？...港口城市...东区...工厂...码头

    一副朦胧的异界旧时代画卷浮现在陆离心头。

    陆离很疑惑...以克劳德所说，他不过是平民区中最普通的存在。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惹上码头的黑帮？

    疑惑询问后。

    克劳德给出回答。

    据他从昨天两人的表现中推测，起因应该是昨天早晨。

    他在为珍妮夫人居所提供叫醒服务的时，不慎撞破码头黑帮混混盖尔，与远洋船水手家眷夫人珍妮夫人偷情。

    随后在敲诈盖尔那里敲诈获得10苏德。

    盖尔因此怀恨在心，并且想找机会封住克劳德的口。

    所以才有了下水道一幕。

    克劳德说完，神情变得不自然，肿胀的脸颊泛出红晕，紧张又焦急。

    他掏出老旧的古铜怀表。

    沉默几秒后，强行镇定却又结巴道。

    “我...我该走了！”

    “着急去...上班...工作？”

    克劳德点点头。

    陆离皱起眉头，他不清楚少年为何如此执着工作。

    但以一个现代人思维，发生这种事，不应该是给自己先放个假，然后能躲起来就尽量躲藏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有自己这种非自然力量介入影响，倒是可以寻求警察帮助。

    只是观察克劳德的住所环境和衣着，很可能属于不工作就没饭吃的阶层。

    陆离收起猜测，思索片刻，还是坚持认为以少年现在这种状态出现在街头，肯定不会有好事发生。

    “如果我是你，今天的工作就找人代替”。

    “前天盖尔才找人杀你，你这么快就出现在街上...万一被他遇到，继而追查出下水道的尸体，恐怕事情会变得糟糕...而且，今天的客户名单里，还有那位珍妮夫人？”

    克劳德听完，半仰着头思索。

    “确实...如此....”

    如果他今天再次出现在珍妮夫人面前。

    若是再碰到盖尔，被对方看到自己还活着，肯定会询问昨天指挥的两个混混。

    一旦让对方发现两人已死在下水道。

    这就让他很难从中脱身。

    脑中回想昨日下水道两人的死状，克劳德脸色变得煞白，抿嘴紧张道。

    “那...现在怎么办？”

    逃呗...顺便带着我离开...

    陆离揉了揉鼻子...等待少年决定...

    可让他难以理解的是，逃跑这个概念一经提出，就被少年摇头拒绝。

    “我不能逃...”

    克劳德有苦难言，只能瞪大眼睛等待瓶中小人给他出主意。

    陆离见此，揉搓双手，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任何点点滴滴。

    不能离开...且信息量太少...完全没有头绪...

    只能先躲一步是一步。

    他抬眼注视少年，觉察到少年肩膀缠绕着绷带隐隐有裂开迹象，控制精神丝线说道。

    “暂时找个代替工作，处理身体的伤势...还有...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伤势...代替工作...信息。

    克劳德机械性的点点头。

    脑中却回想前日浑身血污流落到老尼尔的住所，老尼尔给他处理伤口。

    似乎...也只有他能暂且替代工作。

    想到这里，克劳德恢复冷静表情，拎着马灯准备离开。

    陆离叫住了他。

    在克劳德疑惑眼神中，陆离表示他与克劳德一同前往。

    .............

    老尼尔的住所位于沙丁鱼西街16号，克罗索教堂内。

    作为克罗索教堂的敲钟人，也是克劳德成为沙丁鱼东街敲窗人的前辈，是他搭救年幼无所依靠的克劳德，将敲窗人的工作交给了克劳德，让年幼的少年不至于孤苦伶仃饿死在街头。

    而此时此刻。

    克劳德唯一能够想到帮助的对象，也是唯一愿意帮助他的人。

    只有老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