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宵（上）

上班，不知让多少人羡慕，虽然工资不高，但毕竟是国企，这年头能有个铁饭碗可不容易。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本来还效益很好的造纸厂不知为何却突然倒闭破产了，听厂子里的人说是因为厂里的领导贪污了公款了，以至于后来造纸厂欠了银行几十个亿。破产后的造纸厂后来被市里卖给了一个香港来的商人。香港商人到造纸厂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裁员，那些年龄较大、连初中都没有念完的老员工便成了第一批的下岗员工，而张琳的父母便在这批下岗的员工之中。

    张琳后来听人说那个贪污的领导并没有被抓起来，反而是成为了市里的一个领导，而那个香港来的商人则从当初的一穷二白变成了一年之后拥有豪华别墅和众多豪车，而造纸厂还是那样半死不活，留在厂里的员工不但工资没有涨反而还被常常拖欠工资。对于在医学院毕业刚刚到市医院实习的张琳来说，父母的失业给这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变得更加雪上加霜。她不知道社会有多黑暗，也不知道贪官到底有多么的*。她只能从每次喝醉酒的父亲嘴里听这满眼泪花的父亲简述造纸厂曾经的辉煌事迹。

    张琳是一个很懂事女孩子，自从父母在串街摆了一个烧烤摊之后，她每天下学之后便会到串街帮父母穿串、招呼客人、收账，一直陪着父母忙活到十二点左右才能回家休息。

    现在正是夏季，所以晚上吃烧烤的人很多。张琳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就是做了生意也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因为带人诚恳，所以他们家的烧烤摊每天都是人满为患。

    “老板，给我来一百串羊肉串，十串鸡翅，二十串鱿鱼，还有两桶扎啤！”一个胳膊上纹这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的满脸横肉的壮汉对张琳的父亲喊道，壮汉的周围还坐着四个和他一样有纹身的汉子看似都是一脸狠样。

    正在烤着羊肉串的张父听见坐在自己摊子上的壮汉的话不禁皱了皱眉。站在他一旁的张母也是一脸愁容的翻着手里的账本一脸生气的说道：“这伙人已经在咱这欠了四回账了，总共欠了咱家有八百块钱了，在这么欠下去，我们就该赔本了。”

    “那能咋办！”张父心中也有些气愤，不过一想到这伙人的身份他不禁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些人可是社会人啊，我们惹不起的。”

    “唉！”张母听见自己丈夫的话也不禁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她有些害怕的对自己丈夫说道：“卫东，要不我们报警吧？”

    “报警？”张晓东摇了摇头说道：“就算警察能把他们抓进去关几天，但等他们出来肯定会报复我们的。”

    听到丈夫的话张母一时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把壮汉要的东西放在烤箱上。

    “爸！妈！现在是法制社会！我就不信他们敢欠账不还！”刚给客人送完食物的张琳走到父母跟前一脸天真的说道。

    “傻孩子，你懂什么。”张母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对张琳说道：“琳琳今天你就先回家吧，这里有我和你爸就行了。”

    “妈！我不回家！今天他们不把咱家账结了我就报警！”张琳一脸坚定的瞅着张母说道。说完也不理会账目，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账本就像那壮汉的桌子走去。

    “哈哈，彪哥，你看那老板的女儿朝咱们走来了。”其中的一个光头壮汉对纹这黑龙的汉子怪笑道。

    “嗯，tmd的这小妞长得可真水灵啊！”那个纹着黑龙被叫做彪哥的壮汉一脸色迷迷的看着张琳说道。

    张琳强作镇定，走到彪哥跟前，她才发现本来鼓足的勇气已经没剩多少了，不过她还是强笑这对彪哥说道：“大哥，你看你能先把这个月的账给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