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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宇文婉儿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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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此刻只听宇文婉儿质疑,任飞烨便答道:“她丈夫已然死了,如今只有她和儿子两个人,我怎么不能娶她?”

    话音刚落,便听一个有些犹疑的声音问道:“她说,她丈夫死了?”

    任飞烨点头道:“不错,只留她和儿子两个人,若非我妹子聪慧能干,如今还住在秀水村的破旧老屋里呢。”

    此人,莫非当真是认得阿瑶的?宇文婉儿的眼珠儿转了转,原本打算往回走,此刻却不禁住了脚步,心念转了一圈,却抬脚往路边走去,口中问道:“秦记布坊的东家,还有着这段经历?”

    任飞烨只见这个同样戴着老虎面具的女子,竟然有心情听他闲话,便兴致满满地道:“可不是?我妹子一路走来,十分不易!”

    从初时与秦羽瑶相识,到见到她家里的四壁皆空,到后来一步步看着秦羽瑶的菜品大卖、布坊开张,加入了他自己的一番渲染,格外骄傲地说了出来。末了,说道:“我妹子是真心不容易的,她这份经历堪称传奇!”

    宇文婉儿听罢,只觉与秦羽瑶曾经对她讲过的并无出入,心中愈发欢喜了。阿瑶对她,果真是诚实的。因而对任飞烨也和颜悦色起来,只道:“却是难得的奇女子。”只见任飞烨点头,却话锋一转,又戏谑地道:“可是,如果她丈夫没死,你娶不了她,却又如何呢?”

    “死了就是死了,难道还能活回来?”任飞烨的眉头微皱,下意识地便道。

    “她那时说死了,多半是赌气的话。”宇文婉儿心中猜测着,秦羽瑶对任飞烨说出丈夫已经死了,多半是还不知道宇文轩就是宝儿父亲时。

    心下愈发觉着有趣了,便逗起任飞烨来:“说起来,我也见过她的儿子,很是俊雅灵秀的模样。不用猜便知,他父亲定然是极优秀的人物,怎么会轻易死了呢?”

    那人,就在不久前还抱着阿瑶,很是亲密呢。想到这里,宇文婉儿忍不住又撅了撅嘴。好在有面具挡着,并没叫任飞烨看见。

    或许是下意识地想叫别人同她一起难过,此刻不无恶意地往任飞烨的心上插起刀子:“我瞧着你是没戏了。”

    任飞烨听罢,果真怔住了。他并不知道宝儿已经找到父亲的事,在他心中,秦羽瑶仍旧是带着宝儿一人过活,且又要忙闲云楼的事,又要张罗秦记布坊,很是辛苦劳累。

    他近来格外认真地在任掌柜的手下做事,一来是因为秦羽瑶说过,如果想要做朋友,就变得厉害起来,大家商场见;二来是因为,他觉着自己再厉害些,便更加配得上秦羽瑶一些,改日求婚时也说得出口。

    可是,他却从没想过,秦羽瑶的男人居然没死?不由得一时怔怔,说不出话来。

    即便隔着面具,宇文婉儿也能够猜得出来他呆愣愣的模样,心中有些快意,便又道:“或许你不信。那便换一种可能,倘若她喜欢上了更好的男子,比你优秀十倍、百倍,你又如何?”

    任飞烨只觉得女子清媚的声音,仿佛巨雷炸在心头,不由得失去思考的能力。一时间,心中又是苦涩,又是茫然,却是连半丝不甘都没有。

    妹子那样传奇的女子,是该更好的男子配的。似他这般,早晚是配不上他的。

    隐隐之中,任飞烨已经有种预感,秦羽瑶早晚会走到他无法攀及的高度,令他只能仰望。他是走不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战斗的。

    那一晚,冷然骄傲的纤细背影,毫不犹豫地决然转身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那时,他只想着这辈子非她不娶了。直到此时,才终于不得不承认,他肯娶,她却不见得嫁。

    渐渐的,化作苦笑一声:“她若喜欢,我只能在暗中默默祝福了。”说罢,一时怅惘无两,再也不看宇文婉儿,大步朝前走去。

    宇文婉儿却不乐意了,追在后头喊道:“你就这么放弃了?”

    “我从不曾放弃,只要她需要,我永远会第一时间出现。”任飞烨的声音不似方才清朗,仿佛蒙了一层灰,有些苍凉,隐隐只见冷烬。

    然而,只有懂的人才听得出,那看似心灰意冷,其实不然,似那蛰伏在灰烬下面的火苗,只要大风吹来,扫除上面的灰烬,那微弱的火苗瞬间便会燃成烈焰。

    宇文婉儿没有听懂,她此刻心中有些不痛快,她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便追着任飞烨,声声如刀,句句往他的心头插去:“你这样守护着她,她知道吗?”

    “她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任飞烨大步往前走着,他想去问一问秦羽瑶,她当真有了心仪之人吗?他当真再也没有机会了吗?心中虽然说着放弃,然而他需要她亲口告诉他,他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宇文婉儿本身的身量便不高,虽然穿着秦羽瑶特制的高跟鞋,然而比寻常女子仍然矮一些。而任飞烨又生得十分高大,故而大步一迈,几乎让宇文婉儿小跑着才能跟上。

    只听身后传来一句句质问,任飞烨不由无奈,停下脚步回头道:“姑娘,你如此跟着我,竟不累么?我又不喜欢你,你再跟着我,也是没有用的。”

    宇文婉儿闻言,直是愕然不已,这人怎么如此能想?随即嗤笑道:“谁看上你了?我连你生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难道看上你脸上的面具么?”

    任飞烨理直气壮地道:“本少爷生得伟岸高大,声音如此好听,任谁见了都知道必是美男子。你喜欢我就直说好了,反正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别憋坏了。”

    宇文婉儿不由又是愕然,只觉得此人脸皮厚得可以,便连连讥笑道:“难怪阿瑶不喜欢你了,你如此自作多情,哪里比得上——”

    “阿瑶?莫非你也认得我妹子?”任飞烨不由诧异,毕竟世人皆知秦记布坊的东家姓秦,却鲜有人知道秦羽瑶的名字。只听这少女先是口口声声秦羽瑶的男人没死,又称呼秦羽瑶为“阿瑶”,任飞烨直是诧异不已:“你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妹子竟然有这么熟稔的朋友?”

    宇文婉儿这回却没有生气,秦羽瑶没有把她介绍给别人的事。毕竟她身为公主,倘若秦羽瑶逢人就说,才是真的轻贱她。又从三秀的反应中得知,秦羽瑶竟连她们也没有怎样说,便知道秦羽瑶是个低调的人,真正是表里如一,从不狐假虎威。

    面对任飞烨的好奇,宇文婉儿反而不想说了,只是道:“我跟阿瑶,比你跟她熟稔多了。”说着,傲然抬头便走了。

    这回换任飞烨追她了,口中连连问道:“你是谁?跟我妹子什么关系?你方才说,她男人并没有死?是真的么?那人是谁?如今在哪里?”

    “哼,那人现在就跟阿瑶在一起呢。”宇文婉儿毫不客气地道,一想到任飞烨此刻心中的痛苦,便觉得很是快意,“他们可是很亲密呢。”

    果然,身后的脚步顿了一下,宇文婉儿不由得嘴角扬得更高了。然而同时,又有一股淡淡的不忍,便停下脚步回过头道:“她一直不曾告诉你么?”

    任飞烨苦笑摇头:“没有。”

    宇文婉儿对他的怜悯更深了,仿佛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她和他都是被秦羽瑶抛弃的人。又瞧着他面上的那憨态可掬的小老虎面具,说不清心中的感受,又想反正自己此刻也戴着面具,谁也不认得她,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怪你。谁叫你不够优秀呢?”

    任飞烨不由得噎了一下,抬眼看着她道:“姑娘,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打击我呢?”

    宇文婉儿便笑嘻嘻起来:“我实话实说罢了。”

    天上一轮月儿弯弯,周围拱绕着无数繁星点点,在屋檐上道路边都洒落下薄薄的银灰。又听到远方的热闹街道上,传来一声声喧嚣声,唯独此处寂静冷清。两人互相嬉笑闹着,心中皆不由对彼此生出一丝好感来。

    “你叫什么名字?今日我是没工夫了,我要找妹子问清楚。等来日有工夫了,我下帖子请你吃茶。”任飞烨道。

    一个大男人,找她一个未嫁的小姑娘吃茶,却是几个意思?宇文婉儿心下嗤了一声,口中却道:“我叫阿婉。我家里管得严,等闲出不来。倘若你想找我玩,便找阿瑶便是了。”

    “真可怜。”任飞烨不由唏嘘,“我娘近来管我也严,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烦都烦死。”

    “那你怎么不搬出去?”宇文婉儿好奇地问道。

    任飞烨便道:“我娘说了,除非我娶了媳妇,否则不许我搬出去。每日睡觉、起床都是有点的,只要我一日不娶媳妇,她就一日可劲儿压着我。真是一言难尽,唉!”

    宇文婉儿不由得被逗笑了,她的声音本就好听,此刻在寂静清冷的巷子里,这清媚的声音便仿佛春风拂过,令清冷的月光都变得薄软,仿佛秋风也不那么冷了。

    “不跟你说了,我跑出来太久了,阿瑶若找不着我,该着急了。”宇文婉儿说罢,连忙抬脚往来路走去。

    任飞烨便追在后头:“你知道妹子在哪里?那我跟你去!”

    宇文婉儿一听,本想拒绝。可是转念一想,任飞烨的人不错,若叫他这般单相思着,委实不大好。不如让他跟去了,届时见了宇文轩,也好叫他死了这条爱慕阿瑶的心,便道:“那你快点。”

    任飞烨闻言便笑了:“姑娘,你竟觉着自己比我走得快么?”

    原先的宇文婉儿最讨厌别人说她矮,哪怕无心的也不行。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心中竟然不是那么介意了,哪怕被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子揶揄,也不怎么生气,只是哼了一声道:“嫌我走得慢,你不要跟来好了。”

    顶着一张凶恶的老虎面具,更显得凶巴巴的模样。偏偏任飞烨心中暗想,果然妹子的朋友都是有趣的,便与她并肩往前去了。

    谁知,走了不多远,迎面走来两个熟悉的人。只听一个女子刻薄的声音道:“啊哟,大老虎,小老虎,竟然走到一起了?”却是那木姓女子与她的丈夫。

    宇文婉儿瞥了她一眼,只见她手里空空,半盏灯也没有,淡淡道了一句:“手下败将。”便目不斜视地往前去了。

    谁知,这一句却惹怒了那木姓女子,当即横错一步,举起巴掌往宇文婉儿的脸上扇过去:“作怪的臭丫头,且让我瞧一瞧,你生得有多丑,竟然不敢见人?”

    宇文婉儿顿时恼了,如果这女子只是嘴上嗡嗡,她还能够不理会。只把她当做烦人的苍蝇蚊虫,拉不下身份同她计较。可是这女子居然动手,哪怕是蚊虫一样的东西,也叫宇文婉儿忍不得:“贱民,找死?”

    木姓女子闻言,顿时愕然,寻常人家恼怒骂人,哪有如此说话的?随即冷笑道:“我是贱民?你是什么?皇家公主吗?”说着,便更进一步,朝宇文婉儿的脸上扇过去,奚落道:“且让我瞧一瞧,公主大人的真面目?”

    “木如眉,你欺负我妹子么?”就在这时,任飞烨上前一步,一把将宇文婉儿扯到身后。

    在他心中,宇文婉儿既然是秦羽瑶的朋友,便也是他的朋友。何况,方才两人聊得投缘,任飞烨已经把宇文婉儿当做小妹子了。又怎么见得人欺她?

    “你认得我?”木如眉只见打不着宇文婉儿,不由收回手,看向任飞烨道:“你是谁?哦,你俩都戴着老虎面具,且你叫她妹子,咯咯,该不会是奸夫淫妇——啊!”

    话没说完,骤然只觉面上一痛,随即一片火辣辣的痛觉袭来。伸手一摸,只见热乎乎黏腻腻,竟然全是血!不由得立时尖叫起来:“啊!我的脸!”立时身子一软,倒在身后男子的怀里。

    抬眼看着前面折着黑色皮鞭,慵懒玩弄的宇文婉儿,尖声道:“程哥!她毁了我的脸!你去给我把她的脸也毁了!”

    任飞烨此时也吓了一跳,绿荫阁木如眉的脸,竟然被阿婉给毁了?连忙看向身边玩弄鞭子的宇文婉儿,只见宇文婉儿面上一派淡淡,仿佛只不过做了稀松平常的事,不由得眼皮一阵乱跳:“阿婉,快跑!”

    说着,顾不得男女大防,抓起宇文婉儿的手便跑。然而已经晚了,木如眉是绿荫阁在青阳镇上的分店掌柜的独女,素来被木掌柜当做眼珠子一样疼爱,甚至给她招赘,舍不得她嫁出去,又怎么放心让她与薛程仁独自出门?

    在他们身后,自然有七八位家丁跟着。只见自家主子被欺负,那七八位家丁很快围上来,堵住任飞烨与宇文婉儿的去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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