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鱼（九）

    “轰隆隆——”

    白术撑着浴缸，直起身子，看向窗外。为了怕他一个人呆着浴缸里无聊，戴维特地在他的浴缸旁边开了一扇窗。是那种防窥视的玻璃，也叫做单面镜。这面窗户可不便宜，而且还不容易入手，戴维为了得到它可谓费尽心机。

    连续下了3天的暴雨，雨水连着线贴着玻璃往下掉，白术把脸贴上冰冷的窗户，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新闻里已经出现了暴雨黄色预告，因为连天的大雨，各个学校也已经停课，戴维也在家陪了他三天，期间艾尔有打过电话过来，但都被戴维以各种原因婉拒了。

    戴维在这三天里几乎就是待在浴室。和人鱼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么的灵感充沛，他画过一幅雨中的人鱼，把雨水淋到人鱼身上的那种细微溅起的朦胧感都画了出来，人鱼的表情淡而虔诚，像是在感谢自然的恩赐。一切的感觉都是那么美好、那么的神圣而不可方物。

    三天的雨水，一人一鱼都待在一个小小的空间。世界是那么静，在雨水的淅沥声和雷的轰鸣中越发显得静。戴维除了作画，也会和人鱼聊一些东西。一些他没有和别人说过的，一些他不想和别人说的。

    两人也真正亲近了起来，把对方当成交心的朋友了。在白术面前，戴维会露出真心的笑，会罕见的脸红，他觉得轻松极了！又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这么好脾气而又美丽的人鱼竟然让他遇见了，还成为了朋友。

    有的时候，戴维的确会遗憾为什么人鱼先生不是位女士，这样也许会像童话里说的那样成为恋人也不一定。但有时候又会觉得，这样的白已经很好了，而且这样神秘的男性人鱼魅力，如果作为女性，说不定还会打个折扣也不一定。

    魅力就是这样，有时候男性的美和女性的帅气都是一种不容易得到的另类魅力。白术的长相精致秀美，作为人鱼的他又多了一种另类的诱惑和神秘，比一般意义上的女性人鱼还要更加的获得艺术的青睐。

    “白，你饿吗？”戴维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白术支起的光裸的背，和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定睛看了一下，不自在的转过头去。

    “现在还不怎么饿。怎么？你饿了？”白术依旧脸贴着玻璃，闭着眼睛说。他现在很喜欢这种亮亮的冰冰的东西，贴着很舒服，特别是有雨水划过的玻璃窗。

    “还没有。”

    “那就等会去做饭吧。——这雨下的可真大啊。”

    戴维走近，看了一会儿人鱼先生俊秀的侧脸，转头去看窗外：“是啊。。。很美的雨。道路像是大海一样。”

    “嗯。”

    大雨一直下着，戴维看着白术一直贴着窗户陶醉的样子，就突然提议道：“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啊好啊！”白术欣然应允。他一直很喜欢下雨天，也特别喜欢在下雨天出门，变成人鱼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戴维笑着推来轮椅——这也是为他买的。白术被抱到轮椅上，带上帽子搭上毯子，戴维推他出门。

    两人都没有打伞，大门一开，雨水便争相扑面而来，白术陶醉的沉浸在雨中，戴维苦逼的抹了一把脸。

    戴维把白术推到庭院里，白术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突然一阵强烈的心悸传来，一阵恐惧感莫名的传遍全身，白术惊恐的抓住戴维的手：“回去！快！回去！”

    “怎么了？”戴维不知道发生什么，着急的问，“哪里不舒服吗？”

    “回去！回去！戴维...”白术抬起头，脸上的雨水像是泪水一样滑下，神态焦急而恐惧，楚楚可怜的说，都有哭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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